【米flo】谋杀屋中之象(上)

发生在平行时空的故事,在这个时空中米和flo已结婚七年左右。




“Hey,Mikele?”当Mikele迷迷糊糊的循着铃声从枕头下面摸出自己的手机之后,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才终于决定按下通话键来结束在此刻这样安静的早晨显得过于吵闹的来电铃声。一头乱糟糟金发的歌手用依然带着睡意的鼻音回答了电话那头的问题,“嗯,是我。”

“刚起床吗?我怎么听着你的声音像还没睡醒……”Flo在那一头显然是和Mikele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实际上,他现在正端着咖啡坐在桌边,颇有点正襟危坐的意思。他原本打算和Mikele好好谈谈,可是很显然,现在并不是好时机。要不是Mikele临时被喊去意大利某个城市参加活动,他根本就不必要考虑这样的问题。“咳,是这样的,我有个在多伦多的朋友最近要去维也纳出差半年,他说他在多伦多附近有一座很可爱的小房子可以留给我们用。我想……”Flo清了清嗓子,在开口之前的一瞬间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你是说我们可以去加拿大某个风景怡人的乡村度假?”这个计划显然是引起了Mikele的注意,他顺着Flo的意思接了下去。Flo听到对方窸窸窣窣的从被子里爬起来的声音,他可以想象到那家伙用一个肩膀夹着手机,另一只手艰难的套上衣服的样子。“是的,我们可以等到十月初再出发,这样就可以去看看枫叶了。再说,我也想去拜访一下以前在那里认识的朋友。”Flo喝了口咖啡,想起自己还在魁北克坐办公室时喝过无数杯的Tim Hortons,突然有些怀念曾经的生活。他和Mikele结婚到底有多久了呢,七年?还是八年? 

于是这个提议几乎没怎么被讨论就在双方那里都通过了。Mikele和Flo决定等到十月初飞去多伦多小住一阵子,然后在大雪封路之前飞回巴黎。 

Mikele穿好衣服,把手机随意的扔在柔软的被子上。他对着镜子给自己画上标志性的眼妆,在端详镜子里的自己时却突然发现毫无来由的疲惫藏在他的瞳孔深处。他觉得生活像一台切割机,正在一点点的试图磨去他的棱角。Mikele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实际上,他一直都在与这种力量对抗,他希望自己能够永不向平庸妥协,但最近他有点力不从心。 

Mikele不知道的是Flo其实也有类似的想法。也许他其实知道,毕竟Flo并不擅长隐瞒自己,他那双好看的深褐色眼睛不会说谎。Mikele对着镜子扮了个鬼脸,他多么了解自己的伴侣啊!这种情绪即便相当微妙并且难以被察觉,但他还是隐隐约约的感知到了。这大概是他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那个连他自己都不熟悉的什么协会的邀请急急忙忙飞到意大利去的原因之一。

这听起来有些不光彩,但Mikele不得不承认,他从Flo身边逃开了。 

屋顶小花园,盛夏的夜晚,还有成箱的葡萄酒和香槟。Mikele举着结婚登记书开心的大吼大叫,像个精力过剩的疯子。而Flo坐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皮诺葡萄酒,直到Mikele挤过来把他手里的酒杯换成矿泉水瓶子。“你,不可以再喝了。”那个金晃晃的脑袋在他眼前有点重影了,他眯着眼睛仔细盯住对方的手指。Mikele一字一顿的重复到,“Flo,你不可以再喝了。不然一会儿回了房间就没意思了。”在酒精的作用下Flo短促的笑了一下,然后亲了上去。“我才他妈的不在乎呢,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周围的人大声起哄,鼓掌,一切美妙的不真实。

Flo从梦中惊醒,听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他意识到自己只是在梦中重演了当初他和Mikele那个并不是很正式的婚礼。他悄悄地把遮阳板拉起一点,外面是一片漆黑。他索性把整个遮阳板都拉了起来,凑过去仔细的往远处看,希望能看见一些地标,或者是其他东西,但他只感受到了海拔数千米的高空彻骨的寒意。Mikele在旁边睡着了,戴着眼罩,呼吸非常平稳。Flo突然觉得生活真是嘲讽,到底是谁不在乎?难道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会有变质,消逝的一天吗? 

他关上遮阳板,倒回去试图再次入睡。 

飞机轰鸣着在跑道上着陆,起落架放下的一瞬间飞机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震动。“终于到了。”在越洋飞行之后这恐怕是最令人放松的一种感觉了,这意味着他们安全的到达了目的地,也意味着终于可以从狭窄的座位上解放了,尽管Flo和Mikele都不属于被塞在罐头里的沙丁鱼的一员。Flo摘下耳机,飞机依然在滑行中,透过舷窗他可以看见皮尔逊机场一片忙碌,还有远处的CN Tower。他看了眼旁边依然在睡的Mikele,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叫醒他。还没等他思考完毕,客舱广播就响了起来。

“我们到了吗?”Mikele倒吸一口气弹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扯下眼罩。“刚降落,我看还得滑行好一会儿呢。”Flo开始收拾入境表和其他东西。Mikele看着他的动作,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幸好加拿大海关提供法语服务,两个人都很高兴自己不必使用那点破烂英语,尤其是Mikele。 

在机场的租车行他们成功的租到了一辆黑色的SUV,在加拿大随处可见的那种车型,朴实,宽敞,可以信赖。当他们终于成功的和导航仪达成妥协,并且成功的到达那座位于M市的住所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尽管这会儿还没天黑,两个筋疲力尽的人却都已经打不起什么精神了。在冰箱里找到的微波炉意面虽然不是很好吃,倒也还能入口。一个意大利人,一个法国人,这会儿都没有再思考这份风格混杂的速食食品到底是师承何方。“意大利面,却浇着法国味的酱汁。”Mikele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玩意儿,还是对此颇有微词,也仅仅是颇有微词而已了。 

他们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实际上是第二天傍晚,他们才从睡梦中醒来。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Flo被略长的棕发覆盖着的脑袋显然是让Mikele心情很不错,他吻了吻对方安静的睡颜,却没像往常那样得到回应。这很伤人,他缩回被子里,有点闷闷不乐。 

在等着微波炉加热晚餐的时候,Mikele突然凑到Flo身边,“Flo,我不想再吃微波食品了,我们出去吃吧,然后再看个电影什么的。”“唔......听起来不错?”Flo皱眉盯着微波炉看了会儿,又想到微波意面糟糕的口感,表示赞成。 

他把查找合适路线的任务交给了Mikele,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整个“悲剧”的开端。生性爱好冒险的艺术家自作主张的说要坐公交车去电影院,Flo同意了,他大概还记得安省的公共交通系统是如何运作的,况且gobus station也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他带着一种颇为暴力的快感把意面整盘倒进垃圾桶,让它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和垃圾为伍,然后坐到Mikele身边,凑过去看他研究列车时刻表。Mikele把脑袋偏过了一点,因为Flo的头发垂了几缕下来,蹭的他脖子痒痒的。 

初秋的加拿大已经很有几分寒意了,Flo临时从行李箱里抽出了一条不算厚的围巾,还穿了件军绿色的夹克,Mikele呢,大概是为了显示他的摇滚精神,只在T恤外面套了件根本没什么御寒作用的薄外套。Flo那位好心的朋友给他们留下了一沓车票,非常方便。大约七点多时,他们有惊无险的到了电影院附近。然后像所有人那样买票,进电影院,找位置坐下,等待电影开场。他们甚至也买了一大桶爆米花,还有可乐。正在热映的电影讲的是英国特工和美国特工合作。Flo忍不住悄悄和Mikele吐槽,“这部电影到底是为了宣传禁毒还是呼吁大家少吃汉堡啊?”“我觉得是为了让我们不吃汉堡……”Mikele往嘴里习惯性的丢了几颗爆米花,想起他们昨天那盘微波意面上的碎肉,突然有觉得嘴里的爆米花尝起来似乎也有点儿怪怪的。 

电影散场后Flo在奶茶店门口停下了,他拉住Mikele,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指着那块巨大无比的的招牌问道,“我们试试这个?你看,有很多人在排队的,绝对很好吃!”他看起来像一条在拼命摇尾巴的大型犬,让Mikele无法拒绝,更何况他那语气哪像是在询问意见啊,不过这没什么,Mikele自己也很想试试。 

于是五分钟之后他们各自握着一杯珍珠奶茶走出了电影院大门。Mikele因为嘴里嚼着珍珠而说话含含糊糊的,“我真奇怪为什么我们以前在中国的时候没有喝奶茶。”“我也是,太好喝了,我喜欢那些珍珠。你说这是怎么做出来的?”Flo吸了一大口,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对了,车是几点开到站?”Flo突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呃……你等等。”他看着Mikele单手掏出手机,“是八点零七分,应该快到了。”不过当他们走到车站时,两个人都惊讶的发现公车提前到达了。“没想到加拿大人还挺守时的嘛!”Mikele把喝完的奶茶杯子扔进垃圾回收箱,拉着Flo上车。 

一切都很正常。车里比室外温暖不少,Mikele已经抱怨了一路加拿大的鬼天气了,摇滚精神此刻并不能当作保暖衣物使用,而冰奶茶更是雪上加霜。“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要睡一会……”他打了个哈欠,靠在Flo肩头闭上了眼睛打盹。Flo也并不精神到哪里去,车窗外一片漆黑,他盯着外面看了几分钟,企图辨认出那些隐藏在夜色中,被模糊了轮廓的物体都是什么,然后很不幸的,也无法克制的闭上眼睛开始犯困了。 

当Flo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感到无比恍惚,这是哪儿?他看着窗外的公寓楼,很高,亮着灯......等一等,公寓楼?他一下子坐直,他们过来的时候路过这栋楼了吗?他表情呆滞的用胳膊肘捅了捅Mikele,“Mikele,我们到哪一站了?”回答他的只有沉默,窗外越来越繁华的景象显然不是个好兆头,毕竟M市,在他们的印象中可不长这样。好在巴士很快就靠站了,这解答了他们俩的疑惑。

然后Mikele和Flo站在寒风中,看着头顶“union station”的标志无比凌乱。


注:屋中之象来源于一个英语谚语,“房间里的大象”,用来指代人们对某些显而易见的真相保持沉默的社会现象。

评论 ( 8 )
热度 ( 27 )

© icceyChain | Powered by LOFTER